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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坤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河间府献县人字厚齐
崇祯间诸生
诗学苏轼
遭逢乱世,多感时伤俗之语。
有《花王阁剩稿》。
花王阁剩藁·序
昔欧阳子序梅圣俞诗有穷而后工之语予窃非之周末板荡诸什不能跻诸清庙生民而少陵稷契自许岂必借彼羌村巫峡之寄兴哉诗之工不工不系乎穷达明矣今观景城纪公之诗而知欧阳子之言未可尽非也诗皆明季天崇间作忧时感事多怫郁沈痛之音然而每有事外远致盖尝综论有明一代之诗其伪体毋论已其稍有气骨者每变而卒不能自胜何者无事外之致也明之季也党于朝而社于野一二笃志古处之士出言而不自知其过激也公安竟陵兆其先云问西泠泄其后其既泄而莫可遏则有力者弗能收也故必不得已而宁取桐城钱饮光之诗以为能稍敛浮响云尔木荣于春落于秋而飘萚之音焜黄之色反足以增天趣者惟其间寂之感人深也予曩尝与吾友钱萚石论田间集谓北方诗人无其比萚石因言阮旻锡寮集可以相竞及取阮集观之乃闽人也然其诗亦不及田间远甚而北人之集在其时竟无可举者今观是集虽视田间多寡不同要其峻泠孤峭可以相视而笑矣集本六卷既散佚此其残藁也然萧寥无多之境与所遇正相称君子论诗至明末诸家其音哀以思比于乱矣谓庶几河间典之区尚有诗在也其必自此集乎 乾隆四十一年秋八月翰林院编修四库全书纂修官年家后学大兴翁方纲
花王阁剩藁·跋
先曾祖生明隆庆中少为诸生见四方多虞即慨然有经世之志谈兵说剑恒从诸豪侠游然不欲以他途进担簦负笈老尚仆仆场屋间既久而不遇且知时事之不可为也乃息意逃禅隐处田间以没晚榜所居曰花王阁盖自伤文章无用如牡丹之华而不实也生平忧时感遇一一托之于诗崇祯辛巳尝手自编次为六卷越岁壬午遂易箦旋遭兵燹原本燬焉顺治中先曾祖母于地窖败簏中得藉物残纸一束检之乃焚馀剩藁既蠹烂断碎又皆旭素狂草涂乙纵横不尽可识邑中惟五公山人喜作草书先祖携使辨别以意属读仅得诗一百馀首题曰花王阁剩藁藏于家其作诗年月不尽可考亦随理随录不复编次云 乾隆甲子十月曾孙容舒重录谨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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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蕙
闺秀词钞·卷十三
字畹芳一字纫秋吴县人,湘筠上舍女,同邑茂才叔美继室。
有《酿花庵小草》。
墨林今话
畹芳翟云屏先生女外孙也。
幼禀庭训,善写生,神明矩获,下笔便工。
适同邑毛叔美茂材。
叔美工韵语,精鉴赏,储藏书画极夥,尝得忘庵所写东禅寺折枝红豆花图,珍贵尤甚,特颜其居曰“红豆书楼”,为伉俪联吟读画处。
绘图徵诗,题者皆以神仙眷属目之 刊有西河题赠汇编 。
畹芳既工花鸟,自归叔美,益临摹古迹,兼长山水,二十年来,粉墨远播,凡钜公名卿以逮山野之士,靡不知重畹芬者。
榕皋农部髦年爱才,见之尤加击赏,题其红豆书楼图云“咏絮才名属谢家,湘帘斐几擅清华。
何须更说相思子,此是西天称意花。
畹芳诗亦清细,同外作两律之一云“不须皋庑赁,息影有江楼。
挽鹿何辞瘁,雕虫偶谴愁。
诗情双管竞,画稿一奁收。
鸿案逢高士,清闲共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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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之琼
闺秀词钞
字玉蕊钱塘人翰林绳庵室,进士元修肇修母。
有《亦政堂集》。
众香词
玉蕊,为洛阳石臣尊慈。
桐城钱饮光徵君序其集曰:“吾钱氏在武林者,声华文藻,盖已五世于今矣。
即今所见,石臣、幼鲲兄弟皆旷代奇才。
今年夏,石臣过枞江访予北山楼,投以诗情词忳,挚家人之谊殷然。
览其出塞诸作,塞外风物人事,仿佛如见,非犹夫世之规模唐音,摭拾汉事,斐然成章,不知所出何代之塞,所作为何人出塞之诗,可与言诗也。
已矣,已复以母夫人《亦政堂稿》及其室人墨庄诗见示,且云‘姊氏云仪,亦有集,将合梓之,为钱氏一家言。
’属老人为之序。
予尝诵诗,见《国风》所载,类多女子之作,若卫庄、姜其、姜宋、桓夫人、许穆夫人,后世传之,以为德音,谓其言之,由诸礼义也。
诗之教曰‘发乎情,止乎礼义。
’夫情则尽人然矣。
礼义学问之事,非读书研理湛深于学问者,不能有其言也。
汉魏以来,如班婕妤曹大家诸贤媛,多以学胜雅,学胜故足尽其才致之美,而得温柔敦厚之遗,兴国风,夫人诗无以异焉。
欧阳公为谢氏希孟诗序,言其母好学通经,自教其子景山成名,又以其馀遗女希孟能诗。
希孟之诗,隐约深厚,守体而不放,非特妇人之能言者也,此亦言其本诸学者深矣。
今观《亦政堂》所为乐府诸古体诗,沉郁顿挫,音节气韵,自然合古。
墨庄才甚高,近体诗引据典确,尽虑极变,曲折浏离,居然唐宋名家,不似出女子手也,不学而能之乎?
云仪诗一禀诸母教,当亦犹是也。
夫谢之景山,犹钱之石臣,兄弟也。
景山母妹皆以诗显,而妻无闻焉。
而欧阳子侈之以为盛事,使其得钱氏一家言而序之,其为欣然羡叹,宜何如哉。
予既喜吾钱氏内外之多才,而又喜其才之本诸学而言之,由诸礼义而可传也,故不辞为之序。
长子元修,次肇修,先后俱成进士
次今宰洛阳,季子来修,由明经郡丞贵阳,其家世簪缨,可称武肃华胄之盛。
西泠闺咏
玉蕊,工诗文骈体,有《前后北征赋》、《撷芳初集序》,《初阳台》、《西溪》、《渔父》、《河渚》、《花坞》、《净慈寺》诸诗。
招诸女作蕉园诗社,有《蕉园诗社启》,蕉园五子者:徐灿柴静仪朱柔则林以宁及女云仪也。
子石臣、幼鲲刻其遗诗曰《亦政堂集》,石臣墨庄亦能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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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协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南阳人,后徙潭州
朱昂弟。
以纯谨著称。
官至主客郎中雍王府翊善
告老归,兄弟皆眉寿。
知府陈尧咨其居曰东、西致政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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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本骥清 1781 — 1856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湖南宁乡人字仲良别号虎痴
道光元年举人
黔阳教谕
通经史,尤喜金石,有痴名。
尝聚秦汉以来金石文字数百种。
有《圣域述闻》、《古志石华》、《嵰山绀雪》等。
黄本骥1781-1856字仲良号虎痴
湖南宁乡人
道光元年(1821)举人
十七年黔阳县教谕,癖爱金石,名其居曰“三长物斋”。
著有《三长物斋诗略》、《文略》、《痴学》、《诗韵检字》等30多种,大多收入《三长物斋丛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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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德昂
德昂
别号伏庵
会稽吴守正子也。
元季兵起。
守正避地石门
镇苗兵乱。
母禹氏。
投水死。
年十二。
守正
未几。
守正亦死于兵。
无所依。
金华山中。
削染为僧。
修摄精厉。
居然耆宿。
人望而敬之。
及干戈甫定。
钱塘省亲墓。
宋学士濂
序以送之。
称其至孝有儒行。
修元史
以母死事。
告于史氏。
遂得列传。
归治母墓。
其居曰白云。
先陇镇人。
表为真母轩。
后不知所终。
形非亲不生。
性非形莫寄。
凡见性明心之士。
笃报本反始之诚。
外此而求离。
道逾远。
昂之见性明心。
吾不知何如也。
只哀哀一念。
至勤至恳。
亦足为吾道解嘲。
大慧禅师
为父母立后。
亦不过推广此心。
岂有一毫加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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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芳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河南永宁人
康熙二十八年洛水溢,父没于水,奋身援救,父子俱获免。
大吏表其居曰“孝子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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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冕元末明初 1287 — 1359
字元章诸暨田家子也。
父命牧牛,放牛陇上,潜入塾听村童诵书。
暮亡其牛,父怒挞之。
他日依僧寺,夜坐佛膝,映长明灯读书,安阳韩性异而教之,遂通《春秋》。
尝一试进士举不第,即焚所为文,读古兵法,著高檐帽,衣绿蓑衣,蹑长齿屐,击木剑,或骑牛行市中,乡里小儿皆讪笑,弗顾也。
尝北游燕都泰不华荐以馆职曰:不满十年,此中狐兔游矣,何以禄为?
工于画梅,以胭脂作没骨体。
燕京贵人争求画,乃以一幅张壁间,题诗其上曰:「疏花个个团冰玉,羌笛吹他不下来。
」或以为刺时,欲执之。
觉□亟归,隐会稽九里山,自号「煮石山农」。
其居曰竹斋」,题其舟曰「浮萍轩」,自放鉴湖之曲。
赋诗辄千百言,鹏鶱海怒,读者毛发为耸。
明太祖既取婺州,遣胡大海绍兴,屯兵九里山
大海问策,曰:越人秉义,不可以犯,若为义,谁敢不服。
若为非义,谁则非敌。
明日疾,遂不起。
宋文宪公濂作《王冕传》,言太祖婺州,将攻,物色得,寘幕府,授以咨议参军,一夕以病死。
秀水朱检讨彝尊曰:为元季逸民,自宋文宪传出,世皆以参军目之,亦何尝一日参军事哉!
徐显《裨史集传》,盖不降其志以死者也。
向来选本,俱编元章入明诗,兹特援朱检讨之言以正之,使后之君子得以考焉。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287—1359 【介绍】: 元末浙江诸暨人字元章号煮石山农又号梅花屋主
本农家子,七八岁时为人牧牛,窃入书塾听诸生读书,听毕辄默记。
安阳韩性闻而录为弟子。
卒,门人事为师。
长七尺余,仪观甚伟,通《春秋》诸传。
一试进士举,不第,即焚所为文,读古兵法,狂放不羁。
大都,泰不花荐以馆职,不肯就。
工于画梅,以胭脂作没骨体。
达官贵人争来求画。
以题诗讥刺,官府欲捕,携妻子隐于九里山,结茅庐三间,自题为“梅花屋”。
朱元璋婺州,物色得,置幕府,授咨议参军
旋卒。
有《竹斋诗集》。
臣等谨案:《竹斋》三卷,《续集》一卷,明王冕撰。
字元章,《续高士传》作字元肃,诸暨人
本农家子,家贫,依沙门以居,夜潜坐佛膝上映火读书,后受业于安阳韩性,遂传其学。
然行多诡激,颇近于狂。
著作郎李孝光秘书卿泰哈布哈皆尝荐于朝。
知元室将乱,辞不就。
明太祖婺州,闻其名,物色得之,授咨议参军,未几卒。
宋濂为作传,载《潜溪集》,叙其始末甚备。
续高士传》以为太祖欲授以参军,一夕卒。
浙江通志》据以列入「隐逸传」。
旧本亦题为元人,非其实矣。
诗集三卷,其子周所辑,刘基序之。
续集诗及杂文一卷,又附录吕升所为王周行状,则女孙之骆居敬所辑。
天才纵逸,其诗多排忧遒性之气,不可拘以常格。
然高视阔步,落落独行,无杨维桢等诡俊纤仄之习,在元明之间,要为作者。
集中无绝句,惟画梅乃以绝句题之。
续集所收皆自题画梅诗也。
乾隆四十六年正月恭校上。
予在时,闻会稽王元章善为诗,士大夫之工诗者多称道之,恨不能识也。
至正甲午,盗起瓯括间,予避地至会稽,始得尽观元章所为诗。
盖直而不绞,质而不俚,豪而不诞,奇而不怪,博而不滥,有忠君爱民之情、去恶拔邪之志,恳恳悃悃见于词意之表,非徒作也。
因大敬焉。
或语予曰:「诗贵自适而好为论刺,无乃不可乎?
」予应之曰:「诗何为而作邪?
《虞书》曰:诗言志。
卜子夏曰:诗者,志之所之也。
上以风化下,下以风刺上,王文而谲谏,言之者罪,闻之者足以戒。
诗果何为而作邪?
周天子五年之巡狩,命太师陈书以观国风。
使为诗者,俱为清虚浮靡,以吟莺花咏月露而无关于世事,王者当何所取以观之哉?
《诗三百篇,惟《颂》为宗朝乐章,故有美而无刺,二《雅》为公卿大夫之言,而《国风》多出于草茅闾巷贱夫怨女之口,咸采录而不遗也。
变风变雅大抵多于论刺,至有直举其事,斥其人而明言之者,节《南山》、《十月之交》之类是也。
使其有讪上之嫌,仲尼不当存之。
以为训后世之论,去取乃不以圣人为轨范,而自私以为好恶难可以言诗也已。
」「《商书》曰:惟口起羞。
昔苏公以谤诗速狱,播斥海外,不可以不戒也。
」曰:「孔子曰:邦有道,危言危行;邦无道,危行言孙。
故尧有诽谤之木而秦有偶语之戮,乱世之所与也。
得言而不言,是土瓦木石之徒也。
王子圣明之时,而敢违孔子之训,而自比于土瓦木石也耶?
括苍刘基伯温序。
字元章诸暨人,元季隐居,明初授参军,寻死。
字元章,一字元肃诸暨人
明初授咨议参军,未几卒。
有《竹斋》三卷。
(《四库总目》:王冕天才纵逸,其诗多排奡遒劲之气,不可拘以常格。
然高视阔步,落落独行,无杨维桢等诡俊纤仄之习,在元、明之间,要为作者。
宋濂学士集》:元章当天大雪,赤足上潜岳峰,四顾大呼曰:「遍天地间皆白玉合成,使人心胆澄澈,便欲仙去。
」及入城,戴大帽如筛,穿曳地袍,翩翩行,两袂轩翥,哗笑溢市中。
进士举不中,弃去,买舟下东吴,渡大江,入淮楚,历览名山川。
或遇奇才侠客,呼酒共饮,慷慨悲吟,人斥为狂奴。
北游燕都,馆秘书卿泰不花家,欲荐以馆职
元章曰: 「公诚愚人,不满十年,此中狐兔游矣!
何以禄仕为?
」即日南辕。
既归,复大言天下将乱。
时海内无事,或斥为妄。
元章曰:「妄人非我,谁当为妄哉?
」携妻孥隐九里山,种豆三亩,倍之,树梅花千,桃杏居其半,一区,各百本,引水为池,种鱼千馀头,结茅庐三间,自题为「梅花屋」。
尝仿《周礼》著书一卷,曰:「吾未即死,持此以遇明主,伊、吕事业不难致也。
」当风日佳时,操觚赋诗,千百不休。
鹏鸯海怒,读者毛发为耸。
善画,不减杨补之,求者肩背相望,以缯幅短长为得米之差。
来几汝、兵起,一一如元章言。
皇帝取婺州,将攻,物色得元章,授咨议参军,一夕病死。
元章状貌魁伟,美须髯,磊落有大志,不得少试以死,君子惜之。
刘基文成集》:元章诗直而不绞,质而不俚,豪而不诞,奇而不怪,博而不滥,有忠君爱民之情、去恶拔邪之志,恳恳悃悃见于词意之表,非徒作也。
郎瑛《七修类稿》:王冕字元章,号山农。
身长多髯。
明经不偶,即焚书读古兵法。
戴高帽,披绿蓑,著长齿屐,击木剑,行歌于市,人以为狂。
士之负材气者,争与之游。
尝游京城,名贵侧目。
平生嗜画梅,画成未尝无诗也。
有诗云:「我家洗砚池头树,个个花开淡墨痕。
不要人誇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
」或以是诗刺时,欲执之,一夕遁。
太祖物色得,因与粝饭蔬羹,山农且谈且食。
上喜曰:「可与共大事。
」 授咨议参军
一夕暴卒。
应制作绝云:「猎猎北风吹倒人,乾坤无处不生尘。
胡兄冻死长城下,始信江南别有
」今《竹斋》中未刻。
昨见蒲庵禅师复见心题其《梅花》一歌,亦奇特也。
因举其槩,同录歌云:「会稽王冕高颊顾,爱梅自号梅花仙。
豪来写遍罗浮雪千树,脱巾大叫成花颠。
有时百金闲买东山屐,有时一壶独酌西湖船。
暮校《梅花谱》,朝诵《梅花篇》。
水边篱落见孤韵,恍然悟得华光禅。
我昔识公蓬莱古城下,卧云草阁潇洒。
短衣迎客懒梳头,只把梅花索高价。
不数杨补之,每评汤叔雅
笔精妙夺造化神,坐使良工尽惊诧。
平生放浪礼法疏,开口每欲谈孙吴
一时骑牛入燕市,瞠目怪杀黄髯胡。
地老天荒公已死,留得清名传画史。
宫侍郎铁石肠,爱公梅花入骨髓。
示我《万玉图》,繁花烂无比。
香度禹陵风,影落镜湖水。
开图看花良可吁,咸平树老无遗株。
诗魂有些招不返,高风谁起孤山逋?
」 《国雅》:王参军元章赡思新,善绘,得意处辄题,往往奇拔。
尤长于七言,如「云合紫驼开虎帐,天连春草入龙沙」,「海气或生山背雨,江潮不到石头城」,「千峰回影陷落日,万壑欲尽风声」,抽思虽奇,摛词未秀。
诗薮》:王元章世但知其王孟端世但知其
前哲以艺为讳,良不虚也。
) 支允坚《梅花渡异林》:胜国王元章,豪侠士也。
其词语跌宕不羁,可想见其为人。
如「五更骤雨随风过,满眼落花如雪飞」,「可爱华山陈处士,风流文采却贪眠」,「恒温岂解知王猛徐庶从来识孔明」,「野蒿得雨长过树,海燕隔花轻笑人」,「可喜一湖杨柳色,不禁三月杜鹃声」,「青苔蚀尽床头剑,白日消磨镜里霜」,皆为时事而发。
至「花落不随流水去,鹤飞长带白云来」,「独鹤远从天际下,老夫如在画中行」,「秋风绕屋树声杂,夜雨落山溪水多」,「万里杳杳,一天风雨夜萧萧」,亦佳句不可没也。
顾嗣立元诗选》:元章尝游燕都,工于画梅,以胭脂作没骨体。
燕京贵人争求画,乃以一幅张壁间,题诗其上曰:「疏花个个团冰玉,羌笛吹他不下来。
」或以为刺时,欲执之。
觉,亟归隐于会稽九里山,自号煮石山农
汪日起《润亭漫钞》:至元中杨琏真伽恢复佛寺三十馀所,时弃道为僧者七八百人,皆挂冠于上永福寺帝师殿梁间、飞来峰石壁皆镌佛像。
会稽王元章冕诗云:「白石皆成佛,苍头半是僧。
」 田按:顾侠君朱竹听作元章传,云元章为元逸民,未尝一日参军事
且引徐显《稗史集传》为證,录入元诗。
《四库提要》云:「明太祖婺州,闻名,物色得之,授咨议参军,未几卒。
宋濂为作传,载《潜溪集》中,叙其始末甚备。
旧本题为元人,非其实矣。
一馀谓稗史传闻异辞,《提要》据宋景廉传以为信,识卓矣!
元章诗雄快豪宕,七古尤为独绝,称其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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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磐金末元初 1202 — 1293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202—1293 【介绍】: 金元间广平永年人,徙汝州鲁山字文炳号鹿庵
金哀宗正大四年进士,不就官。
肆力于经史百氏,文辞宏放,浩无涯涘。
避兵淮、襄间,为南宋小吏
金亡后北归,寓河内东平总管严实迎之为师。
世祖即位,拜益都路宣抚副使,寻以疾免。
李璮以礼延致之。
谋反蒙元,脱身入
翰林直学士
太常少卿
时朝仪未立,上疏言之,仪制始定。
后以资德大夫致仕。
资性刚方,每奏对,必以正,帝尝以古直称之。
卒谥文忠
字文炳广平永年人,徙居汝之鲁山
金至大四年经义进士第
元中统初,擢益都路宣慰副使
顷之以疾免,乐青州风土,乃买田渳河之上,题其居曰鹿庵」,有终焉之志。
师围济南,授参议中书省事,迁翰林直学士,出为真定宣慰使
至元元年,复召入翰林,兼太常少卿,进拜承旨,累乞致仕,不许,年八十二,始遂所请。
三十年卒,年九十二。
赠太傅开府仪同三司追封洛国公谥文忠
文炳人品高迈,气概一世,尝曰:文章以自得不蹈袭前人一言为贵。
又曰:为学务要精熟,当镕成汁,泻成锭,团成块,按成饼。
故其文词波澜宏放,浩无津涯。
李野斋称其为文冲粹典雅,得体裁之正,不取尖新以为奇,不尚隐僻以为高。
诗则述事遣情,閒逸豪迈,不拘一律。
其居翰林也,持文柄者馀二十年,天下学士大夫想闻风采,得从容晋接,终身为荣。
元初开国诸公,未有出其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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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雍北宋 1011年12月25日 — 1077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011—1077 【介绍】: 范阳人,后迁河南字尧夫自号安乐先生伊川翁
少有志,读书苏门山百源上。
北海李之才共城,以《河图》、《洛书》及象数之学授之。
妙悟神契,多所自得。
富弼司马光吕公著退居洛中,恒相从游。
岁时耕稼,仅给衣食。
仁宗嘉祐神宗熙宁中,先后被召授官,皆不赴。
创“先天学”,以为万物皆由“太极”演化而成,而社会时在退化。
卒谥康节
有《观物篇》、《先天图》、《伊川击壤集》、《皇极经世》等。
全宋诗
邵雍一○一一~一○七七),字尧夫
祖籍范阳(今河北涿州),早年随父移居共城(今河南辉县)苏门山下,筑室苏门山百源上读书,学者称百源先生
周敦颐程颐程颢齐名,以治《》、先天象数之学著称。
仁宗皇祐元年(一○四九)定居洛阳,以教授生徒为生。
嘉祐七年(一○六二)西京留守王拱辰洛阳天宫寺西天津桥南五代节度使安审琦宅故基建屋三十间,为新居,名安乐窝,因自号安乐先生
仁宗嘉祐神宗熙宁初,曾两度被荐举,均称疾不赴。
富弼司马光吕公著等退居洛阳时,恒相从游。
熙宁十年卒,年六十七。
哲宗元祐中赐谥康节
有《伊川击壤集》二十卷。
宋史》卷四二七有传。
 邵雍诗,以张蓉镜,邵渊耀跋明初刻《伊川击壤集》为底本。
校以一九七五年江西星子县宋墓出土之《邵尧夫先生诗全集》九卷(简称宋本)、蔡重编《重刊邵尧夫击壤集》六卷(简称蔡本),及元刻本(简称元本)、明隆庆元年黄吉甫刻本(简称黄本)、影印清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简称四库本)。
底本编末之集外诗与新辑得之集外诗合编为第二十一卷。
全宋文·卷九八六
邵雍一○一一——一○七七),字尧夫范阳(今河北涿州)人,随父徙共城(今河南辉县)
少为学坚苦刻厉。
周游南北,从李之才受《河图》、《洛书》及象数之学,探赜索隐,多所自得,著书十馀万言行于世。
后至富弼司马光吕公著退居洛中,雅敬之,为市园宅,遂岁时耕种,名其居曰安乐窝」,自号安乐先生
嘉祐及熙宁中,先后被召,授将作监主簿,补颍州团练推官,皆称疾不赴。
熙宁十年卒,年六十七,元祐中赐谥康节
著《皇极经世》、《观物内外篇》、《渔樵对问》及诗集《伊川击壤集》等。
建立先天象数学,为宋代著名道学家。
程颢邵尧夫先生墓志铭》(《明道集》卷四),《宋史》卷四二七有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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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通證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僧。
江苏青浦(今上海青浦区)人,俗姓罗氏字超澄号语石初字月江
削发于圆津禅院
禅诵外,嗜画山水,王时敏尝匾其居曰墨花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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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大铖明末清初 1587 — 1646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约1587—1646 【介绍】: 安庆府怀宁人字集之号圆海又号百子山樵
万历四十四年进士
天启初由行人擢给事中,初倚左光斗,以升迁不如己愿,转而依附魏忠贤,任太常少卿
又惧其不足恃,每持两端。
崇祯初,名列逆案,废为民。
后居南京,招纳游侠,谋以边才召。
复社诸名士为《留都防乱揭》逐之,遂闭门谢客。
福王立,得马士英力,为兵部添注右侍郎,进尚书右副都御史
乃翻逆案,欲尽杀东林、复社及素不合者。
清顺治二年,清兵陷南京大铖逃入浙江方国安军中,次年钱塘江干降清。
从攻仙霞岭,发病僵仆石上死。
一说清兵搜得大铖等请唐王出关,为内应疏,大铖闻讯,触石死。
大铖通音律,有文才,所撰传奇今存《燕子笺》、《春灯谜》、《牟尼合》、《双金榜》,以情节曲折见长,另有《咏怀堂诗集》及传奇多种。
御选明诗姓名爵里
字集之怀宁人
万历丙辰进士,官吏科给事中,坐魏党禁锢后,以兵部尚书起用,有《永怀堂集》。
永怀堂集·自叙
夫诗者,教所存以情治情之物也。
情亦奚事治?
盖身心与时物触而诗生焉。
于是导以理义,黜正其有未合者,则人之所为诗,圣人教人之所为诗也。
人生身世得失,亦何多端,而「群怨」足概之。
诚能浣泳中和,善所群怨,斯情治,而人心、世道亦罔不善、罔不治。
唐虞《卿云》八百,「康衢」「历山」之歌,哀乐固殊,然忠孝之则之至,一也。
《国风》、《小雅》尚矣,谓《离骚》兼之者,伤厥旨则然,乃若其辞,几何不开贤知、鬼神之渐乎?
降是而《大风》《梁》《短歌》《公宴》,浩荡雄丽,震烁一时,似取诸齐秦《鸡鸣》、「板屋」者居多。
骎骎乔烦,恶能无虑。
即家步兵祇浮沉致讽耳。
赖陶公起而闲焉。
公眷怀典午,耻拾宋,托《北门》《考槃》以寓弁宛。
感其体植斯志,深而兴远,中和之脉所留岂其微耶?
齐梁淫极,而伤亦随之矣。
李唐君臣嘅亡国之靡靡,受音响以节制。
体虽至律而变,然变亦至律而止,变即其所以为功也。
唐初情法不谐,参差拘窘,未免互见。
云卿延清而严,射洪而宕,咸斐然足观。
惟辋川、太祝达夫少伯盱眙新乡六子为能弥纶兴象,磐礴性灵,虽标负各殊,品不尽副,而于《三百》繇正趋变,可以群怨之旨,服习含茹,什一犹存,不可谓非灵均、陶、阮之余韵也。
余辈芃芃,然疑相介,违心推奖,吾终未之能矣。
矫哉皋羽,振金石于式微,匪独赵宋希声,即置之太祝诸子间,登降献酬雍如也,岂非感遇日促,离忧日以长,怨而无失其人伦之正者哉?
嗟乎!
悠悠时代,茫茫宙合,予出入揣摩于《风》《雅》踰三十年,自审所获理义,与有获于理义之君子止此,而大旨则括于「以情治情」之一言。
质先民,俟后起,举不易此矣。
崇祯乙亥冬日,石巢阮大铖拜手撰。
(《永怀堂集》电子版录入:顾青翎)
永怀堂集·序(叶灿)
余不佞,从阮公集之游也,盖自癸卯上公车始云,屈指到今三十三年矣。
壬戌,余官南雍,公以给事侍养归,舟过江头,仓卒一晤别去,遂十三年不相见。
人迩室遐,悠悠我思,病懒成癖,能无各天之叹?
去年秋,里中忽遘二百七十年所未有之变。
公眦裂发竖,义气愤激,欲灭此而后朝食。
捐橐助饷,犯冲飙,淩洪涛,重趼奔走,请兵讨贼,有申包胥哭秦庭七日之风。
卒赖其谋,歼丑固圉,一时目击其事者,无不艳羡嗟叹,以为非此奇人奇才奇识,安能于仓皇倥惚中决大计成大功哉?
余流落南中,一见握手,劳苦如平生。
居久之,尽发其平日所著诗歌以就余印可。
余展读之,跃然曰:「公之技遂至此乎?
不见公久矣。
公犹昔人,公诗非昔诗也!
」公曰:「吾里居八年以来,萧然无一事。
惟日读书作诗,以此为生活耳。
无刻不诗,无日不诗,如少时习应举文字故态。
计频年所得,不下数千百首。
然吾亦尝思之矣,不深其根,不可以探微也;不历其变,不可以穷态也;不定其宗,不可以摧魔也。
吾诗渊源于三百篇,而沉酣于楚骚、文选。
以陶、王为宗祖,以沈、宋为法门,而出入于高、岑、韦、诸大家之间。
昼而诵,暮而思,举古人之神情骨法,反覆揣摩,想像出入,鉥心刿肝,刳肠刻肾。
馀中晚逮宋、元以下,及于近代之名人,卑者熟烂如齐威、秦皇之尸,即其铮铮者,亦薰莸互冒,瑕瑜相参,譬如羔裘而狐袖,何足以语千尺之锦,登作者之坛哉?
」又曰:「古之君子,不得志于今,必有垂于后。
吾辈舍功名富贵外,别无所以安顿此身,乌用须眉男子为也?
吾终不能混混汩汩,与草木同朽腐矣。
」余闻其言而悲之,且壮其志之大、识之高,不为尘俗势利牵制埋没也。
公少负磊落倜傥之才,饶经世大略,人人以公辅期之,居掖垣,谔谔有声,热肠快口,不作寒蝉嗫嚅态。
逡巡卿列,行且柄用,一与时忤,便留神著述。
家世簪缨,多藏书,遍发读之,又性敏捷,目数行下,一过不忘,无论经史子集、神仙佛道,诸鸿章钜简,即琐谈杂志,方言小说,词曲传奇,无不荟丛而掇拾之。
聪明之所溢发,笔墨之所点染,无不各极其妙,学士家传户诵,而全副精力尤注射于五七字之间。
抉摘刻削,吟或一字未安,即经历岁时,必改窜深稳乃已,真有「语不惊人死不休」者。
孟襄阳之眉毫尽落,王摩诘之走入醋瓮,其攻苦殆无以远过。
以故,其诗有庄丽者,有澹雅者,有旷逸者,有香艳者,至其穷微极渺,灵心慧舌,或古人之所已到,或古人之所未有,忽然出之,手与笔化,即公亦不知其所以至而至焉。
公家坚之先生,吾郡推才子,古人无两,亦心折公,门下问字者接踵,辄曰:「盍往质吾家勋卿
」则知公所得深也。
吾窃有慨于昔之持论者曰「诗必穷而后工」,至以诗为致穷之具而讳言之,则诗者,仅一困人蹇士抒愤泄懑之物,琐尾矞宇无聊赖者之所为,而古之人歌之乐章,奏之郊庙,陈之燕享,何其道之尊而用之重乎?
吾夫子身任「在兹」之文,至举而归之,天之未丧,则文者物之华、天之宝也,六丁为之收拾,太乙因而下观,繇来尚矣。
夫子五十而知天命,知之真,故任之重也。
后世宗门相勘验,亦必曰「近日有何言句」,才一动舌头,而成佛作祖,不外乎是。
且天之厚夫人也,将予之以如梦如幻、如泡如影之功名富贵为厚乎?
抑成就之以千秋万世之大业,照耀之以三辰九曜之光华为厚乎?
不朽者文,不晦者心,动天地,感鬼神,天壤间止此一物。
至今天下知有明允而不知有文甫,知有昌黎而不知有子昶。
八斗五车与三公九卿,所得孰多?
文章千古,得失寸心,前人之精神不息,后代之心眼倍灵,是以古立言君子畏之、慎之、重之而不敢轻。
李百药论诗,上陈应、刘,下述沈、谢,而王通不答。
薛收曰:「子之所言,是夫子之所痛也。
」则诗亦难言之矣。
三代盛时,无论公卿、士大夫,即牧夫游女,皆涵育于先王之泽,而湛濡于教化之深,吐词为经,矢口成训,何容拣择?
夫子晚而删《》,仅存十分之一,所存少而所去多,何耶?
圣人造化之笔,世儒何能窥测其微旨,而逸诗之传于后者,又皆可歌可咏,可咀可味,门弟子皆能习之,而皆能言之,则圣人之未尝一概抹煞之也,亦明矣。
而至今传者寥寥,或后人遗失,或经秦火,皆不可知,而当时亲受业于圣人门者,说《》又各各不同。
岂《》为活物,圣人固未尝执一说以定人,而人各以其意见自筑一宫墙、别开一门户耶?
禅家有活句、死句。
执其死句,则此心自然非彼心,一地不能知二地,为元微之之优杜劣李也可,为杨大年之以杜为村夫子也可,即为近日之呶呶王、李辈也亦无不可。
得其活句,则放开眼目,恢廓胸襟,永明不云乎:「众生言语悉法界之所流,外道经书尽诸佛之所说。
」而况李、杜、、白、苏、黄诸大家,及近日王、李、钟、袁诸名士,即其中不能无利钝,何容轻置拟议于其间耶?
大颠一难,昌黎杜口不读佛书;欧公晚悔,勿谓床头无捉刀人。
甚矣立言君子之难也!
况乎宇宙之间,止此精灵。
坡老邹阳之转劫,留邺是岁星之现身。
相尅即以相生,千月元是一月,何彼何此,何去何从,惟前有毗陵晋江之争雄,故后有原紫气之犄角。
后来作者,建风雅之帜,自命为千古之人,钗钏瓶盘,镕为一器;百川大海,之一滴。
勿效金色头陀妄摈神变之妙德,只恐当来之佛尚迷如来之舍利耳。
公诗刻成,以余久交,命余一言以弁其首。
痴钝人作痴钝语,以请教于公,不知以为然否。
时崇祯乙亥秋,眷弟叶灿顿首拜题。
(辑自《咏怀堂诗集》国立中央大学国学图书馆钵山精舍一九二八年版《咏怀堂诗》卷首)
永怀堂集·诗序(邝露)
传称:「诗者,志之所之也。
」嗟叹不足而歌咏生,兴观不足而怨生。
圣贤以之达政易俗,成功告神。
其失志也,吟讽性情,以亲媚于君父。
无物非志,无之非怨,怨斯善矣。
吾师石巢氏钟衡庐、潜霍、湓蠡之气,而焕乎离处,神光禧庙,今上不讳之朝,而丁乎蹇■(屈求),登歌清庙,赓载肃邕,而啁唽乎江潭荡瀁之滨。
缺茧肿胝,哭秦完宋,沮麛裘而颠连乎五噫之庑,明乎王政之因革。
风俗之播迁,鬼神之悲悼,餔糟审矣,离骚牢矣。
伯玉行年,悔其少作。
采生平汗牛充栋不盈卷,掬小子志之,敷衽讨论,不污彝好。
观海观澜,牢笼众妙。
饮明堂在邹之醇,割西园南皮之腴,弹压六代,而砥柱乎柴桑
其恊律之什,伯玉翕焉禅纯,摩诘圣焉禅智,三唐无其匹也,况下此者哉!
夫代有变而情不迁,平心而铺万物之自然,故读者不劳而劝,不迁止乎礼义也;不劳而劝,纽之王化也。
诵其诗,知其人,庶几可以论世。
岭南门人邝露序。
(辑自《咏怀堂诗集》国立中央大学国学图书馆钵山精舍一九二八年版《咏怀堂诗》卷首)
咏怀堂诗外集·自叙
盖闻才逐情生,情从境感;兴有所会,响亦随之。
兰亭曲水,纪逸事于流觞;桃叶春江,啭香喉于柔橹。
长安多古意,游丝将啼鸟争妍;丽日照皇洲,草色与蜻蜓俱醉。
酬兹胜日,藉厥新声。
亦有枫森巫峡,叶落洞庭
女萝睇笑,搴山鬼之云容;宝瑟凄清,泣幽灵于湘浦。
斯则宋玉对以愁生,雍门感之泪下者矣。
若夫水清月吐,霜满烟平。
淩波皓腕,拾海月兮石华;吸气绛唇,和流铃于松籁。
飒沓转空林之梵,萧条为半岭之声。
斯则尘虑唐捐,清机濩露。
幽人旷抱,微有可宣
以至高馆张灯,动离思于琴瑟;旗亭折柳,惜行李乎骊驹。
水咽河梁,天长云树。
既登高而送远,复感梦以怀人。
柴桑所以有霭霭之章,商陵因而臻悠悠之嘅也。
其馀剿儿饮马,倡妇弹筝。
葡萄美酒,舞龙剑于帐前;或𦄵繂花裙,啼凤声于屏下。
薰宋鹊以博山之焰,啼乌臼于合欢之株。
下至斗鸡躤柳,飞堶藏钩。
乐有多端,咏难一例。
要以情钟我辈,乐所自生。
无虑江令之花繁,莫遣参军之才尽。
万籁号而镛箊并奏,秋水至而瀱汋齐盈。
而又何必较量乎工拙,按覆以神理也哉?
石巢阮大铖漫题。
永怀堂集·丙子诗自序
夫诗而不能志时者,非诗也。
然时为诗所志,而时尚忍言哉。
吾悲《关雎》《麟趾》之不胜《黍离》,而《鹿鸣》之不胜《弁旻》也。
危败馀生,风烟避地,岵屺瞻陟,抑又双潜,予之时可知,诗亦可知矣。
追忆平生出处,获际升平,身历华胥,栩栩如梦,繇今思之,此可复得耶?
其称诗,遂自崇祯乙亥后系曰「咏怀堂某年诗」,而后仿此焉。
石巢阮大铖漫题。
永怀堂集·丙子诗叙(马士英)
向余从集之为牛首游,集之有「落叶满空林」句,余亦有「深机相接处,一叶落僧前」句。
今岁,集之集其丙子诗,遂以前句冠简牍,刻成,适白荡老人从横山来,挂锡牛首,千馀年后,续此横出一枝佛法,而旷代词人直下知归,滴血担荷。
咦!
寒岩骨立,千林发脱,落叶依根,转身就父。
我辈前日诗,竟识集之今日事,亦奇特矣。
集之文章经济,淩古铄今,呕心风雅,如狮子王搏象搏兔,皆全其力。
以陶、储、王、李为门庭,汉魏为堂奥,《三百篇》为归宿,故其诗沉郁顿挫、清新俊逸无不有,明兴以来一人而已。
然此以论丙子丁丑以前诗可也。
集之今且横按莫耶,全提一句,唱无生曲,作大号吼。
山林水鸟,咸助发机;细语粗言,总标实相。
谁敢复以文人眼会集之末后句?
然辋川主人夙世词客,不妻不肉,投迹王,竟不得与裴措大同入传灯,总成孤负。
集之不惜鼻头,付白荡老人,扭捏从前大雄峰头一喝,三日耳聋,是何音调!
丁丑仲冬廿三日,弟马士英具草。
(辑自《咏怀堂诗集》国立中央大学国学图书馆钵山精舍一九二八年版《丙子诗》卷首)
永怀堂集·辛巳诗序(张福乾)
(上缺)堂莫能仰视。
斯其纯忠至孝,原本天性,天故所以曲成
夫出处之大,广渊其气,全畀之以文字之权,意盖渺而微矣。
顾使先生十五年来,役役长安道上,则亦进思尽忠,退思补过,勤渠军国之不暇,夫安能出风入雅,多而精,精而新,新不已,以致天下后世知有一代之诗人、文人如是?
假造物善忌,白应与彼不与此。
已若夫福也,□□□□□□□□□笔侪偶今皆陈丧无□□□□□□□□□居积忧老,或酒色病废,或以实不称名折,求夫十年一冠。
三旬九食,名不越户庭,历雨饥岁而讽咏不辍,咎誉两绝者,菰芦中隤然唯一张子在耳。
故曰文章之美,天地所甚珍惜也。
一朝之富贵利达,视无殊马牛通洞耳。
然而此中苦隽之味,曷能轻以给人。
吾将愿与海内有志者共钻核而粥之也。
崇祯十有五年闰十一月之上浣日夏口老门人张福乾书于秦淮之千佛招提。
(辑自《咏怀堂诗》国立中央大学国学图书馆钵山精舍一九二八年版《辛巳诗》卷首)
永怀堂集·题记(陈三立)
大铖猾贼,事具《明史》本傅,为世唾骂久矣。
独其诗新逸可诵,比于严分宜赵文华两集似尚过之,乃知小人无不多才也。
(辑自《咏怀堂诗集》国立中央大学国学图书馆钵山精舍一九二八年版扉页)
永怀堂集·题辞二则(陈三立)
芳絮深微,妙绪纷披。
具体储韦,追踪陶谢。
不以人废言,吾当标为五百年作者。
丙辰惊蛰,散原。
咏怀堂诗五言古希踪陶韦,称最胜。
此上下二卷,悉崇祯辛巳一岁作。
酬应七律特过半,而澹秀矜鍊,犹足与前刻相伯仲。
但仅见之本,似视前刻流传尤少,殆由贱其人,或篇中于未入关之新国屡有指斥,犯时大禁,购藏者不无贾祸之惧耶?
翼谋今竟从金陵书肆得之,亦可居之奇货也。
假读毕,聊为题记,辛酉八月陈三立
(辑自《咏怀堂诗集》国立中央大学国学图书馆钵山精舍一九二八年版扉页)
永怀堂集·题记(章炳麟)
大铖五言古诗以王孟意趣而兼谢客之精练。
律诗散不逮,七言又次之。
然榷论明代诗人如大铖者鲜矣。
潘岳宋之问险诐不后于大铖,其诗至今存,君子不以人废言也。
戊辰孟春,太炎。
(辑自《咏怀堂诗集》国立中央大学国学图书馆钵山精舍一九二八年版扉页)
永怀堂集·跋(柳诒徵)
此书都十卷,并据阮氏自刊本校印。
原刻《咏怀堂诗集》四卷,《外集》二卷,《丙子诗》一卷,《戊寅诗》一卷,旧藏丁氏八千卷楼,今在钵山图书馆。
辛巳诗》二卷,则余游书肆得之,兹为合印以备谈艺嗜奇者之求。
至弘光时,诗不知尚有刊本否也。
大铖天启中,与左、魏诸公搆衅,名在珰案,终庄烈帝世,废斥十七年。
叶序称其里居以来萧然无一事,惟日读书作诗,以此为生活。
是集所载,盖皆其穷居屏处,淬精壹力之诣也。
大铖曾大父鹗、从祖自华,皆有才学而不轨于正。
鹗从欧阳南野游,王学支裔也,而盗虚誉以贪墨败,详《明史·胡宗宪》。
自华偃蹇骀荡,仕辄不得志,见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
大铖遂为有明一代奸臣之殿,得罪名教,陨首岩石,其亦家世赋遗然欤?
自华自谓其诗超于鳞而上之,且诏大铖卓出独树,自致千古。
叶序称坚之先生「郡中推才子,古人无两,亦心折公,门下问字者接踵,辄曰:『盍往质吾家勋卿
』」是其诗亦本自华教融怪特之性,而归于冲雅,濡染有自,宜其异常也。
大铖诗之途径,既见于自序,其论陶诗,谓靖节萧机玄尚,直欲举《大风》《梁》《短歌》《公宴》汉魏间雄武之气,一扫而空之,以登于《考槃》《北门》之什,似《离骚》《歌》《辨》亦在然疑出入中。
易世而有辋川、太祝京兆三子者,又能变化以广其意。
今从陶入《三百》,功力倍取资博,而意象更觉日新,则后起群贤不可不勉,其自期待者,夐矣。
然史传第称大铖敏贼猾,有才藻」,削其诗不登《艺文志》。
钱谦益故尝阿大铖,仅录其诗七首。
初非其极诣,亦不加评骘。
朱彝尊明诗综》不载大铖姓字,附论于李忠毅诗前,曰:「佥壬反覆,真同鬼蜮,虽有《咏怀堂诗》,吾不屑录之。
」以故清代藏书家于其诗率鲜著录。
乌虖!
名节之视文藻,顾不重耶?
抑余读夏存古《续幸存录》论圆海事一则,曰:「阿珰亦无实指。
」再则曰:「阮之阿珰原为枉案。
且谓持论太苛,酿成奇祸,不可谓非君子之过。
」夫以东林子弟躬受大铖荼毒者,而为恕词若此,使大铖甲申之变,终已不出。
读其诗者挹其恬旷之致,于品节或益加恕焉,未可知也。
然则君子之于小人固不可疾之已甚,而负才怙智不甘枯寂,积苦摧挫,妄冀倒行逆施,以图一逞,卒举其绝人之才,随身名而丧之者,良足悲已。
戊辰五月柳诒徵
(辑自《咏怀堂诗集》国立中央大学国学图书馆钵山精舍一九二八年版卷末)
永怀堂集·丙子诗卷下跋(柳诒徵)
《咏怀堂诗》十卷既印行,丁君初我海虞贻书,谓尚有《丙子诗》下卷传钞本。
亟丐丁君录示,多漫游江淮模山范水之作,风调故不二也。
叶君玉虎复影寄圆海手书诗,亦集中所无。
爰印《补遗》一卷,以赓前书。
渔洋《游献花岩祖堂记》云:「阮司马大铖被废后居此寺,寺多其书迹。
僧雏出所藏甲申五月诗,观之殊多齮龁蜀洛清流之语。
」又云:「祖师洞内一石,『佛』字宛然,阮司马题云:『岩花长吐天人供,春草难遮佛字痕。
』皆纪实也。
」零章断句,又出此十一卷之外,因并记之。
己巳三月柳诒徵
(辑自《咏怀堂诗集补遗》国立中央大学国学图书馆钵山精舍一九二九年版卷末)
永怀堂集·读阮大铖咏怀堂诗集(胡先骕)
吾国自来之习尚,即以道德为人生唯一之要素。
故《武》乐蒙「尽美」「未尽善」之讥,孔子复有「虽有周公之才之美,使骄且吝,其馀不足观」之语。
此种习尚固足以巩固人类道德之精神,然有时艺术界乃受其害。
尝读宋孙觌之《鸿庆集》,观其诗精严深秀,诚有宋之作家。
明嘉靖间常州欲刻其集,邑人徐问以其曾志万俟卨之墓,竟有「有罪名教,其集不当行世」之言,事以遂止。
此外大奸慝加严嵩赵文华辈,皆文学巨子,今日读《钤山堂集》者,能有几人?
赵文华立,竟鲜有知其能文者矣。
又如明末南都权相马士英,人但知其奸,而鲜知其能文,然观其序阮大铖《咏怀堂丙子诗》,乃自举其「深机相接处,一叶落僧前」之句,则知此公不但能诗,且深研内典也。
阮集之以佞倖小人,始则首鼠魏珰、东林之间,卒为东林所斥,而列名逆案,继乃乘南都福王之立,阿附权相,汲引佥壬,芟锄正士。
南都覆亡后,复降清室,终于走死,遂为士论所不齿,遗民所腐心,其能文之名,因之亦泯。
终满清二百八十年之际,除《燕子笺》《春灯谜》两传奇外,殆无人能举《咏怀堂诗》之名者矣。
其集既未为《四库》所收,士君子复深鄙其人,世间遂少流行之刻本。
溧水王伯沆先生几费心力,始克缮。
集其内外集共四巨册,然祗止于戊寅
前岁丹徒柳翼谋先生复在旧书肆购得其《辛巳诗》一册。
阮诗之存于天壤间者殆具于是。
以有明一代唯一之诗人之遗集,乃几于没世不称,不可谓非世间文化之一大悲剧也。
欲知《咏怀堂诗》在中国诗界中之位置,不可不知中国诗之源流。
尝考中国诗自周秦以降,即分人文与自然两派,若《三百篇》、《十九首》、苏、李、阮、鲍、李、杜、、白、韩、孟、欧、王、苏、黄、陈后山陈简斋、陆剑南杨诚斋,下逮晚清郑子尹陈伯严郑太夷诸诗人,皆属于人文派;若屈原、陶、谢、王、孟、韦、储光羲贾岛姚合林和靖范石湖姜白石严沧浪赵师秀徐照徐玑翁卷辈,皆属于自然派。
前派之诗,以人事为重,故无论达为显贵,穷为寒儒,皆以家国盛衰、人民疾苦为念,其伦纪之情亦极笃,故每能为深至怛恻之音,而稀有遗世独立之概;后派之诗,则忽视人事,常怀骞举出尘之思,为之者常禀冰雪之质,冲旷之怀,以隐逸为高尚,薄功业如浮云,一若大块劳生,光阴逆旅者。
二者之人生观截然不同,其诗之韵味亦以迥异。
《咏怀堂》则自然派之子裔也。
观其与《杨朗陵秋夕论诗》句云:「时尚奚足云,所严在古昔。
斋心望云天,柴桑如可即。
(中略)天不生此翁,六义或几息。
厥后王与储,微言增羽翮。
(中略)异代晞发生,泠泠濑中石。
(中略)舍是皆洳沮,偶汇亦沟洫。
胜国兼本朝,一望茅苇积。
滔滔三百年,鸿濛如未辟」,可知其所推许者,《三百篇》外厥为陶、王、储、谢数公,心目中且无李、杜、苏、黄,尚何馀子之足云。
虽持论不无稍苛,然其宗旨可知矣。
《咏怀堂诗》在自然派诗家中别树一帜。
吾尝遍读陶公及王、孟、韦、诸贤之诗,虽觉其閒适有馀,然尚稍欠崇拜自然之热诚,如英诗人威至威斯之「最微末之花皆能动泪」之精神,在陶、韦诸贤集中未尝一见也。
如陶公《归田园居》《饮酒》,孟襄阳《秋登兰山寄张五宿业师山房待丁公不至》《登鹿门山怀古》《夜鹿门歌》,王右丞《送别青溪》《渭川田家》《辋川閒居》《赠裴秀才迪》《酬张少府香积寺》《终南别业》,储光羲《田家即事》《田家杂兴》《张谷田舍》,韦苏州《幽居晓坐西斋》《游龙门》《香山泉》《简寂观西涧瀑布下作月溪与幼遐君贶同游》,柳柳州《晨诣超师院读禅经南涧中题与崔策登西山法华寺》《西亭溪居》诸诗,或咏山水之胜,或述田家之乐,皆为集中之精粹,而最能代表作者之思想者。
然皆静胜有馀,玄骛不足,且时为人事所牵,率未能摆落一切,冥心孤往也。
惟《咏怀堂诗》,始时能窥自然之秘藏,为绝诣之冥赏。
故如「春风鲜沉冥,霁心难与昧」「林烟日以和,众鸟天机鸣。
泽气若蠕动,瘁物亦怀荣」「息影入春烟,形释神亦愉」「卧起春风中,百情皆有触」「春风荡繁圃,孰物能自持。
人居形气中,安得不因之」「山梦自难繁,岚翠警空想。
即此寓觉因,矧复风泉响」「饮此青翠光,使我心颜醺」「眺听将安著,山川若始生」「水烟将柳色,一气绿光浮。
坐久领禽语,始知非梦游」「隐几澹忘心,惧为松云有」「息机入空翠,梦觉了不分。
静抱虚白意,高枕鸿濛云」等诗句,非泛泛模范山水、啸傲风月之诗人所能作也,甚且非寻常山林隐逸所能作也。
必爱好自然、崇拜自然如宗教者,始克为之。
且不能日日为之,必幽探有日,神悟偶会形释神愉、百情有触时,始能间作此等超世之语也。
即在《咏怀堂》全集中亦不多见,他人可知矣。
至于写景之佳句,几于美不胜收,而要能以閒淡之笔,写空灵之境,如「花叶沐已齐,晴鸟纷我园。
伫立始有悟,任运良可尊」「辨叶歛旁眺,因香纵恬步。
湖风弄微寒,果兆夜来雨。
萧萧春竹鸣,高馆更成趣」「霁心与定气,冯之酌终古。
自昔邈何获,在我恬有取」「空翠感微息,定览察殊状。
叶并远帆鹜,鸟习天花漾。
山樽给永日,清言副灵贶」「怀音达钟界,饮光坐霞庑。
烟定群峰开,林缺江帆舞。
觉性,弥恻尘襟苦」「微步历禽上,清言满听。
泉幽滴春脉,林贞抱秋影。
澄鲜入何际,空明转遗境」「萝葛翳山窗,梦境亦沉邃。
觉闻际禽,始悟晨峰翠」「山气生夜凉,萧机革尘侮。
明灯草虫次,弥觉清言膴。
倦至歇琴樽,支枕向终古」「古壑寓声闻,诸峰侍云动。
空翠如有人,香端转孤诵」「淡月写空水,微烟绵夕林。
于此理閒楫,憺然生远心」「山翠既虚无,月气殊微茫。
奉身入清机,耳目非故常」「感此香光气,弥澄虚白心」「秋山钟梵定,诸感触无几」「澹游如阅梦,空虑直宾烟」「真机满山夜,梵止草虫鸣。
即境已忘辨,观心无可清」「视听一归月,幽喧莫辨心」「孤峰超梦界,幽磬閟灵闻」「屏居成独坐,池水与心清。
林月自然至,尘机何处生」诸句,皆能超脱物象,别具神理,除微嫌烹鍊外,要可抗手王、孟,俯视储、韦。
即集中寻常写景之句,如「村暖杏花久,门香湖草初」「萝雨静可数,闾巷如空山」「孤舲倚山翠,木叶静可数。
微风入清夜,海月渐遥举」「草暝气亦和,翠自成露」「潭定藻影开,月白虫吟广」「炊烟冒岚影,旅梦接山云」「疏山气透,香分」「林闻露响,潭曙识星飞」「立渚见恬鹤,争烟闻乱乌」,已非姚合许浑所易办,寻常作者偶得之,即可自诧为得神助者也。
至若「放心浩劫外,置眼无生前」「尘累尽唐捐,明入非想」「喧寂了非我,等旨奚二」「曾谓遗物浅,不知应化深」等句,则非精研内典,确有心得之人不能道,王右丞尚有不逮,若苏长公黄山谷之仅以佛语装门面者,尤无论矣。
《咏怀堂诗》尤有一优点,则其琢句用字之工也。
尝考阮氏所称许之诗人,除陶靖节王右丞储侍御三家外,所亟称者厥为谢晞发
实则《晞发集》诗雕锼镶诡,取径长吉,近体则时参少陵,与陶、王异趣。
阮集之称许若是者,或赏其琢句用字之工也。
晞发集》中诗句如「月离孤嶂雨,寻梦下山川」「水生溪榜夕,苔卧野衣」「声归后夜,琴意满诸峰」「窟泉洗屐,毡雪暮过楼」「涧响夜疑雨,云寒欲层」「鸟宿湿栖树,花流晴下溪」等,皆新隽镶奇,虽理致视《咏怀堂诗》为逊,然确为其宗派也。
尝考中国之诗,其精神如上文所述,分人文与自然两派,其技术又可分清淡易与生涩雕锼两派。
如晋宋之陶、谢,唐之王、孟、韦、,宋之陈简斋范石湖姜白石严沧浪,以及永嘉四灵,前派也;唐之韩愈孟郊卢仝李贺,宋之梅圣俞黄山谷陈后山谢皋羽,后派也。
惟《咏怀堂诗》则禀王、孟之精神,副以黄、陈之手段,故倍觉过人,亦犹清末诗人郑子尹之《巢经巢诗》,以黄、陈之手段,傅以元、白之面目,亦遂开一前此诗家未有之体格。
总观《咏怀堂集》中,天机独擅,不假雕饰之句,如「乍听柴扉响,村童夜汲还。
为言溪上月,已门前山」「湖风弄微寒,果兆夜来雨」「潭影澹相照,松风幽自吹」等,虽屡见不鲜,然非能代表其体格者。
至如「辨叶歛傍眺,因香纵恬步」「磅礴意有得,沉冥理非误。
初叶一禽啭,轻飙数花骛」「警萝若开笑,追香宛迷杖」「怀音达钟界,饮光坐霞庑」「危步历禽上,清言满听。
泉幽滴春脉,林贞抱秋影。
澄鲜入何际,明转遗境」「象纬关睇笑,草木感冲茜。
湖光澄远心,峰霞荫华撰」「夕鸟衔情入,秋花质影同」「天花杂饭,翠警书声」「百药延春气,群峰侍法筵。
澹游如阅梦,虑直宾烟」「幽人即芳草,宵语若深山」「无言山磬传空翠,晏坐灯照石泉」「据梧尽日曾无梦,动操群峰各领声」等诗句,则极雕镂肝肾之能事,大非王、孟、储、韦之所习为矣。
苟明眼人不为外貌所欺,则可见其与孟东野黄山谷同一溪壑,此其所以称美谢皋羽之故,亦即《咏怀堂集》所以出奇制胜之处也。
自诸体言之,咏怀堂所最工者,厥惟五言古与五言律。
五言古诗闲整以暇,极得陶、王、韦、之神理;五言律诗天机完整,一气呵成,尤得王、孟之神髓。
其四言古诗导源《三百篇》,古趣盎然,颉颃汉魏,佳句如「令仪干岳,澄思怀渊。
行芳气洁,式则幽兰」「纤月虚徐,秋花如烟」「群龙入谷,跃欣同。
亦有不速,鸾车雍雍。
班荆蓐食,力拯颓风」「临觞不乐,日月弥晏。
停云崇阿,播芳南涧。
龙蛰匪存,凤衰何谏」皆《雅》《颂》之遗,魏晋以还,文人歛手者,惜篇幅不多耳。
至于七言,则非所长。
七言古诗,真气薄弱,内美不充,驰骤竭力,故每有辞胜于意之嫌,虽佳句如「恬从秋水吟魂,饥向青峰质危语」「不将浅籁接清哦,肯弄凡烟格玄对」仍清隽绝伦,然佳篇极稀。
五七言古诗之差别,几不可以道里计,诚事也。
七言律诗大体仍七子之旧格,惟知铺排,一无深语,虽佳句如「高咏各师寒岁雪,初衣交揽六朝云」「钵影尚涵将晓月,经行时触未归岚」「尽日经行翠里,一春调息雨声中」「江树春红村雨足,露粳秋碧晚烟和」者,亦属屡见不鲜,然完整可诵之篇颇少,殊非五言律诗之满目琳琅者可比也。
七言绝句非作者所措意,一时兴到,虽有佳作,亦不足为大观,可不置论。
夫兼揽众长本非易事,老杜而外,各体皆能名家者本不数觏。
阮集之能以五言擅长已非易事,无庸苛求也。
虽然,《咏怀堂诗》实质上乃有根本大缺点焉,即天性不足是也。
总阮氏之一生观之,生有禀,才力过人,自无疑义。
然迹其附权奸,倾陷正士之行为,可知其绝无道德观念。
彼身丁明季,目击时艰,在有志之士方且疾首腐心之不暇,而彼仍啸傲山水,寄情风月,极其自得。
观其集中,忧天悯人之辞百不一见,即可知其人德性之薄弱矣。
其感时之作,有《己未春感辽事》四律、丙子《空城雀》一七古、《秋雨卧病感时事》四律、戊寅《赋答刘赤存以闻虏警》诗六律、《圣羽避乱至山尽谈枞川被贼之状》二律,皆无一二自肺腑中流出之语,但摭拾陈言排比题意而已。
即其私恩察之戚䣊友朋之间,亦无深至之,即其《归次咏怀堂哭先恭人》一诗上,前半亦尽知铺叙景物,沉痛之语仅「一身等飞藿,百念顿攒戟。
长号安可持,泪与莓苔碧」四语;至《春寒感怀先恭人》一诗,前六韵所者皆春寒,惟末一韵「怜无慈母缝,使我中怀伤」十字始有感怀先恭人之意,然语意极其淡薄;其《雨中忆家大人孑处先慈殡室并以纪世道人心之变未有甚于此时者》二律讫无些须哀音,其天性之凉薄于兹可见。
又阮氏虽酷爱自然,然非甘于栖逐者。
苟真欲终老山林,则巢许高蹈志焉可夺?
承休命,则宜以社稷民生为重,乌可仍怀肥遁之思?
观其崇祯元年《出山诗》,句云「饬彼车上巾,愧此篱间笠。
婉词别农圃,烦代葺。
行颂天保章,即赓考槃什。
秋色佳千峰,期与归云入」,辞虽极佳,然不立其诚,精采已失。
又如「谁谓谣诼,非我息机具。
(中略)采薇兼采,长谣入烟雾。
向谓不近情,今始达其故」「岁月遂为林壑有,云山安得是非存」「千时诚足哂,大隐亦邻欺。
惟与鸾俱伏,方令鹤不疑」「但使榆关销转斗,何妨花坞有深耕」等句,非不貌为恬退,然迹其行事,则知其热中实不亚一般之群小。
此所以读其诗终觉其言不由衷,而其诗之价值亦因之而稍贬也。
虽然,孔雀有毒,文采斐然。
严格苛求,亦非批评之责。
才人无行,屡见不鲜。
我国文士,自魏武以下,如宋之问沈佺期储光羲卢仝李义山温飞卿冯延巳柳耆卿孙觌严嵩之流亦复甚众,然不闻因噎废食,束其书而不观,则吾人之读《咏怀堂诗》,亦但赏其灵芬孤秀、阐发自然界秘奥之作可耳。
陈散原先生称其诗为五百年所未有,夫能冠冕明清二代之作家,宁无独擅之长?
是在有目者所共赏已。
(辑自《咏怀堂诗集》国立中央大学国学图书馆钵山精舍一九二八年末)
永怀堂集·评阮大铖诗(钱仲联)
杏花宿瑕仲山馆微雨 鸡鸣杏花中,识君深隐处。
山青与托邻,草碧自成路。
炊烟亦何閒,小酌就花树。
辨叶歛傍眺,因香纵恬步。
湖风弄微寒,果兆夜来雨。
萧萧春竹鸣,高馆更成趣。
移灯谙山窗,兹游吾已屡。
留兴及三秋,天香饮华露。
阮石巢诗,集孟浩然韦应物孟郊谢翱之长于一手。
这首五古,显然是孟浩然韦应物的风格,而其中个别句子,千锤百炼,又明明是得力于孟郊谢翱
诗一开端,就写瑕仲的山馆,并交代自己为观赏杏花而前来,读者也被「杏花」「深隐」所吸引住。
三、四句写山馆之山及访寻隐者的路,色彩鲜明,而「托邻」「成路」,境界也高远。
五、六句写到馆后动态。
炊烟之闲,由于人心之闲而感觉到,是无人道遇的妙语。
写炊烟暗示已到了主人家,下面便接着写主客小酌,就花树,雅兴可想,也关合七、八两句。
这两句是刻意雕镂而成,体现阮石巢诗的特色。
上句写视线集中于花叶,目不旁顾,下句写「就花树」,因花香的引逗而放步前行,十分舒适恬美,「恬步」,自创新语。
两句雕琢而仍归于自然。
石巢《与杨朗陵秋夕论诗》表示自己对古代诗人的追求,于陶潜王维储光羲以后,特别重视谢翱,以为「异代晞发生(谢翱有《晞发集》),泠泠濑中石」而「胜国兼本朝,一望茅苇积。
滔滔三百年,鸿濛如未辟」。
虽持论稍苛,然可知其宗旨所在。
「湖风」以下四句,切雨宿,自然入妙,以闲淡之笔,写空灵之境。
「移灯」二句,交代屡游,也是开头所以「识君深隐处」的补充说明。
结句宕出一笔,约秋后再游,并回应上面「小酌就花树」的即兴。
全首结构严整,意境清深,钟、谭诸家,自当望而却步。
(诸伟奇辑自《明清诗精选》江苏古籍出版社一九九二年版)
永怀堂集·和箫集题记(谢国桢)
《和箫集》一卷,天一阁收进,萧山朱氏旧藏,明崇祯写刻本。
原题晋熙阮大铖著,楚尾袁道山阅。
阮大铖桐城人字圆海,与马士英同为魏党余孽,地主阶级中的顽固保守派,同为有文无行的无耻文人。
一六四四年五月清兵进入北京,明社已亡,弘光即位于南京,马、阮当政,排斥正人,专主与清朝议和,挟攻农民军。
不及一年,清兵战败大顺农民军之后,迅速攻下南京,弘光被俘,马、阮潜逃,成为地道的投降派。
但是他们均有才华,而阮大铖尤以词曲及诗文见长,所谱的戏曲,有《燕子笺》《春灯谜》等,所写的诗《咏怀堂集》,有南京国学图书馆铅印本,并有人称他的诗情趣极为隽永,能体贴人情,颇为近理,此人之所好不同,嗜痂之癖,固大有人在。
《咏怀堂集》既印行于世,但其少作《和箫集》则极为罕见。
是书为崇祯间写刻本,前有甲寅袁道生序,魏之瑮小引。
袁道生序说:「梅川掌大地,陋如豨圈,而余恋之,如新妇之在母家。
则当即呼阮生,为石门,为香炉峰,耳目口鼻,皆有流泉可听,青松可憩也。
」魏之瑮小引说:「予二十年来深可一袁郎,袁郎者即蕲春袁道生也。
其性不及山巨源,多可小怪,乃独降心阮某之啧啧。
」又王之朝题辞:「诗自歌行五七言近体,无不清雅奔放,名章俊语,拟诸古则长吉之怪,元稹之洁,李玉之豪,出入同异,各臻妙境;而为人复风流宕跌,鉴朗神澄,盖翩翩西晋间,非后世法中人物也。
」他著的《潜山道中》诗云:「尽日翠微中,山舍上古风。
槿为门户障,竹作水邮筒。
柳密鸟呼鸟,天晴峰叠峰。
女萝人不见,香雨散溟濛。
」又《懊恼词》云:「妒杀封家十八姨,一帘红雨乱漂丝。
年年只见吹花落,不见落花吹上枝。
」已可见其诗词绮丽阿娜、委靡不振之风。
是书为朱酂卿所旧藏,引为枕中之秘,不轻示人者,有人欲重价求之而不得,朱氏殁后,亦归于天一阁。
(诸伟奇辑自《江浙访书记》三联书店一九八五年版)
永怀堂集·前尘梦影新录·咏怀堂诗集(黄裳)
咏怀堂诗集》四卷,《续集》二卷,《戊寅诗》二卷。
崇祯刻本。
徐乃昌藏书。
石麒介以归余。
初、续二集,封面有樊山老人题属,卷中有校字。
正集卷首一序抄配。
原封面尚存,题金陵毛恒所雕板。
集之自序。
戊寅诗》字较大而刊刻亦精,前有马瑶草序。
以禅语论诗,颇有机锋。
引所作诗断句「深机相接处,一叶落僧前」,甚俊。
序尾大书「弟马士英具草」。
卷前有八千卷楼藏印,又有「翁同龢观」小印,是此书未入钵山,流转常熟,遂有传抄之本。
江南图书馆旧有活字本正、续集,所据为丁氏旧藏。
后又刊小册补逸,即据虞山抄本,为《辛巳》《戊寅》二年诗。
然《戊寅诗》则但存下卷,不知何故。
阮髯集崇祯中编年诗但存二集,又有《和箫集》一种,亦明刻白棉纸印本。
十年前闻甬上人家有之,又出诸集之外矣。
丙戌夏,余居金陵,暇辄访古。
一日经行城南坊巷,过一处曰库司坊,即「裤子裆」。
于废圃荒池间得集之咏怀堂废址,犹有池水一湾,湖石三四。
归而访柳翼谋丈于钵山书楼,请观丁氏旧藏阮髯诗,不知何时为人盗去,即近时印本亦不复存,求之坊市,亦无一册,怅惘久之。
不意七年之后,竟得原刻三集于海上也。
集之大有才华,恨居心勿净,其所编诸剧,骂世十七,解嘲十三,多诋毁东林、辩宥魏党,为士君子所唾弃。
故其传奇不之著焉。
张宗子之言也,颇得其平。
祁世培《曲品》中不著《燕子》《春灯》,即清流月旦
然阮髯诸曲本、诗集固不灭,非仅藏书家之好奇,亦以其撰作自有文彩,此鲁迅六朝宫体诗之言,于阮髯亦宜。
马瑶草无片纸只字传世,能山水,人或得之,改姓名为冯玉瑛,托名青楼,其狼狈盖犹在集之之下。
然读其一序及断句,固能文者,又熟读外典,亦非俗士,小人无不多才,殆信然也。
(诸伟奇辑自《前尘梦影新录》齐鲁书社一九八九年版)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
僧读彻明末清初 1589 — 1657
读彻字苍雪呈贡人本姓赵
长洲中峰僧。
有《南来堂稿》。
御选明诗姓名爵里
字苍雪呈贡人
苏州楞伽中峰有南来堂槁
人物简介
苍雪一五八九—一六五七),名读彻初字见晓,后更名苍雪号南来
云南呈贡人,童年随父祝发于昆明妙湛寺,曾主持虞山中峰寺,与钱谦益吴伟业等交往。
有《南来草堂诗集》。
新续高僧传·杂识篇第十之四
释读彻字苍雪初字见晓
姓赵氏云南呈贡人
生性敏捷,慧悟天成。
童年随父,舍身昆明妙湛,复游鸡足,为寂光水月侍者,讲诵之馀,研穷义谛,文词泉涌,辩者莫当。
年二十五,发志行脚,一笠飘然,遍览名胜,遂达吴门,嗣法一雨。
会明季丧乱,天下多故,不遑宁处,独晏然。
更启法会,欲以慈祥化彼杀机,及居中峰,继主讲席,道风郁鬯,声闻南北。
复兴支公道场,海内宗之。
又以禅暇,与眉叟、玄宰牧斋梅村诸公往复酬唱,诗名藉甚。
生平著述颇富,笔迹尤珍
晚岁讲《楞严》于宝华山,手编未终,踞坐而逝。
书有《遗诫十章词》曰:“无端讲席应宝华,老病人扶上小车。
南国远钟萧帝寺,东阳古井志公家。
苍茫不尽江边苇,狼藉空馀台畔花。
一自云光登说后,独怜沽酒送烟霞。
”“南朝帝业几经衰,碧眼无人辨劫灰。
山抱玉泉荒寺在,峰标金地大僧来。
针锋一拨山河转,枣叶重移殿阁开。
衣钵相仍谁继武,法筵龙象见宏才。
”“闭门莫怪老山僧,打睡从来接上乘。
十日庖羹咽未下,千人讲席病犹登。
鼓将风力声难转,散入烟霞气不胜。
如是我闻知未及,奉行倍受已先膺。
”“最初方便请开经,末后圆通择性灵。
我自无心聊为说,谁人有耳不能听。
蘸乾海墨收佳句,缩小江山入净瓶。
重莫教莲社冷,天涯诸子各飘零。
”“到岸乘风实快哉,亲迎遗像几还回。
香花夹道群情肃,幡盖摩空宿雨开。
人化双虹天上去,泉飞百道树头来。
俨然未散灵山,想望荆溪五台
”“庆喜惯啼抛止叶,饮光解笑示拈花。
而今哭笑俱非是,何啻宗乘辩正邪。
试问此槌曾白否,可怜双眼果青耶。
刹竿倒却门前久,大厦将倾赖木叉。
”“囊虫漉水细微事,粒米同餐展钵巾。
鸡足传衣犹在定,鹅头开戒遍分身。
乡音莫辨难兄弟,老景无多惜主宾。
博取大千凭手掌,陶家游戏转双轮。
”“多闻误堕示儿曹,作饭蒸砂事枉劳。
欲漏未除习漏重,爱根不断命根牢。
无心淫女能成佛,叉手屠儿早放刀。
道眼沧桑何足问,云霄万里一鸿毛。
”“昼长无暑夜无蚊,帷幔虚牵掷扇巾。
好与时人谈笑语,任留知已诉辛勤。
难辞铩羽投林鸟,强作无心出岫云。
一自金经读破久,奈何泄漏尽东君。
”“毛端五色障开经,劳久狂花净眼停。
刁斗更声催𠪾历,明量烟火散荧荧。
摄入川源影,纲相盘回楼阁形。
何物无情头解点,也须说与众山听。
”又《中峰喜逢白公,夜集法公方丈》云:“久别几于消息断,重逢犹记道途间。
两山相忆秋同老,一夜刚随雨到山。
故旧何人堪共话,林峦有主暂投閒。
乱流落叶声兼下,听尽寒岩水抱关。
”又《法公招游狼山,登大观楼》云:“海上危楼壮大观,烟波无尽此凭栏。
江南一水横衣带,天外三山落弹丸。
潮色不来风势紧,客心欲渡浪声寒。
高明知何日,回首斜阳几度看。
”又《解制送恒生还山》云:“满堂瓢笠忽天涯,云水茫茫去路赊。
同坐那知君是客,送行翻觉我无家。
九秋露冷芙蓉色,一夜风吹芦荻花
最是不堪回首处,夕阳江影片帆斜。
”又《铁桥》云:“自堕黄尘每慨然,故乡卿相我无缘。
眼前见画思鸡足,梦里寻家渡铁莲。
苗庶尚潜诸葛洞,儒臣不去小西天
料应难得今生见,先过此桥五十年。
”又《送唐大来还滇》云:“小艇难禁五两风,鸡山有路几时通。
殷勤为我传乡信,结个团在雪中。
”《送元白之燕》云:“一带燕山色,常时入梦间。
平生未到处,今日逢君还。
客路无时尽,秋心不自閒。
塞鸿牵别思,早已出江关
”《挂瓢》云:“抱膝向空坐,偶然同许由
一瓢还似累,何物更须留。
涧响悬孤影,风翻入夜秋。
几时从空出,犹见在枝头。
”《送朗癯入匡山》云:“独向匡庐去,安禅弟几重。
九江黄叶寺,五老白云峰
落日眠苍兕,飞泉挂玉龙。
到时应为我,致意虎溪
”《别吴中诸子》云:“相看了无意,临歧还黯然。
回看吴苑树,独上秣陵船。
春老还山路,江昏欲雨天。
白鸥颇怪我,聚散缘波前。
”其所著书,有《法华珠髻》,并同丽府木公参补《华严海印忏仪》四十二卷在藏。
闻所传诗文,散佚颇多,有《南来堂集》刋入《云南丛书》中。
王渔洋评“当代释子诗,以苍雪为第一”。
卒葬中峰,牧齐为撰塔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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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君选宋末元初 1215 — 1286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徽州婺源人
理宗景定三年进士
授武宁主簿
扬州司理参军
扬、真、泰等州饥荒,建议赈济,赖以活者数十万人。
淮东制幕,已而径归故里不仕,名其居曰艮轩,以示淡泊之志。
全宋诗
俞君选一二一五~一二八六),字宪可学者称艮轩先生婺源(今属江西)人。
理宗景定三年(一二六二)进士,调武宁县主簿,改馀干
扬州司理参军,入淮东制幕。
元世祖至元二十三年卒,年七十二。
有《艮轩小稿》,已佚。
事见《新安文献志》卷九五《艮轩先生俞公君选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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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必涟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建宁崇安人字仲连
少刻苦读书。
理宗开庆间以父泽当补官,辞不就。
晚筑室黄柏里,自号山泉翁
植梅数百株,名其居曰梅花庄,日觞咏其中。
尤精于医。
有《倚吟稿》。
全宋诗
赵必涟字仲连崇安(今福建武夷山市)人。
太宗十世孙(《宋史·宗室世系》一一)。
理宗开庆间以荫当补官,不受。
晚筑室黄柏里,名其居曰梅花庄,自号山泉翁
有《倚吟稿》,已佚。
事见《万姓统谱》卷八三。
今录诗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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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言明 1488 — 1562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488—1562 【介绍】: 浙江鄞县人字惟仁
正德十六年进士
授行人。
嘉靖时历官礼科给事中,屡上疏论事,词切直,往往不被纳。
六年锦衣百户王邦奇诬讦杨廷和彭泽等,上书力争。
帝怒,亲审于午门备受酷刑,断一指,卒无挠词,狱亦以解。
后累官湖广参议
先生惟仁年十六为诸生即开门授弟子经中进士以行人使于代王故好学闻先生名重因从受易且疏留使授代诸生经其高弟后多为名臣先生甫复命而代乱王出奔上再使往安代王得归国迁礼科给事中时议崇兴献礼既定复有进世室之说即抗疏陛下考献帝而祀之观德殿明亲亲也不复跻于太庙以干正统明尊尊也斯协诸义而协者也献帝虽有圣德非若周文武之兴王创业也而欲袭世室名舛矣我太祖太宗既正祀世室而复参以献帝可乎若以献帝为所自出之帝是前无祖宗也以献帝为祢而宗之是近无敬毅也诸所云云俱为不经陛下前既罪医士刘惠而今乃纳署丞何渊前既俞礼卿席书之议而今乃咈书之后议臣不知其何说也臣非不知陛下顺旨则喜逆旨则怒不逢喜而逢怒岂臣之情但义有不可即殒首阙下臣必不敢奉诏未报凡三疏争之会廷臣亦多谏者事得已他如谏张璁不可为兵部侍郎萼不可典两都乡试谏杨一清不可召还内阁因天变极陈六科失职致用人行政颠倒已又独为杨公廷和讼冤曰先帝晏驾时江彬挟边军四万图为不轨内外汹汹元辅杨廷和不爱其死用密谋诛之顷刻间寻定大计以伦序迎立陛下此社稷之勋非止开国佐命者也即使有罪尚当十世宥之今以奸人之既褫其爵矣又逮其子若婿矣乃又听百户王邦奇之诬而尽逮其乡里诬为蜀党圣明之朝何意忽有此举臣谓若编修桂章辈唯有自愤无辜非缢则刎耳至言费宏石瑶之阴私曾无左證岂小人之必可听大臣之行必尽可疑耶唯陛下裁察不以无藉暧昧之词辱陷社稷重臣为圣世大累书奏上大怒刑鞫于午门至折指终不易词谪判宿州以知溧阳三迁至吏部郎稍稍起矣而忌者倾之再谪知彝陵州三迁至湖广参议又稍稍起矣而忌者复倾之竟落职归先生所在有治行溧阳夷陵皆为生立祠初在蜀传恩诏至有曰唯议礼诸臣不赦先生题诗驿亭志感读者洒泪次宿一驿梦有客绿衣相迎曰忠良亦来此耶次日询之即编修叶公桂就逮自缢处盖先生前疏所云其人必感愤自杀者也年七十五卒于家郡人称其居曰忠谏里所著集行世读先生疏草忠愤之气塞于两间而其诗宛秀明丽几近子房之貌余既录诗十三首复采其佳句曰月落明渔火风轻稳钓舟曰短竹生幽响高松落午阴曰沙寒稀雁木落露虬水涨鸥移渚香燕猎泥曰孤舟虚白日双鬓落青丝并足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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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舒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广州东莞人
家贫力业以养父母,视膳虽盛暑未尝解冠带。
亲有所欲,虽千里往焉。
父母卒,皇皇如欲无生。
闾巷皆谓今之曾参,因名其居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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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悟新北宋 1043 — 1114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044—1115 【介绍】: 僧。
韶州人俗姓黄
气节盖众,好面折人。
初诣隆兴府黄龙寺宝觉,谈辨得悟。
自号死心悟新禅师
出住云岩,晚迁黄龙,学者云集。
全宋诗
释悟新一○四三~一一一四),俗姓黄韶州曲江(今广东韶关)人。
初谒栖贤秀铁,自号死心叟,榜其居曰死心室。
晚迁黄龙。
南岳下十三世,黄龙心禅师法嗣。
徽宗政和四年卒,年七十二(《释氏疑年录》转引《五灯全书》卷三八)。
五灯会元》卷一七、《补禅林僧宝传》有传。
全粤诗·卷二四
释悟新一○四三 — 一一一四),自号死心叟俗姓黄
韶州曲江(今韶关)人。
初谒栖贤秀铁,壮依佛陀德修,祝发进具后,游方至黄龙谒晦堂,初住云岩,次迁翠岩,晚住黄龙
南岳下十三世,黄龙祖心禅师法嗣。
卒于宋徽宗政和四年,年七十二。
宋释普济五灯会元》卷一七、《补禅林僧宝传》有传。
诗二首。
禅师讳悟新
王氏。
韶州曲江人
魁岸黑面。
如梵僧。
壮依佛陀院落发。
以气节盖众。
好面折人。
初谒栖贤秀铁面
问。
上座甚处人。
对曰。
广南韶州
又问。
曾到云门否。
对曰。
曾到。
又问。
曾到灵树否。
对曰。
曾到。
曰。
如何是灵树枝条。
对曰。
长底自长。
短底自短。
曰。
广南蛮。
莫乱说。
曰。
向北驴。
只恁么。
拂袖而出。
器之。
无留意。
乃之黄龙。
宝觉禅师
谈辩无所抵捂。
宝觉曰。
若之技止此耶。
是固说食耳。
渠能饱人乎。
窘无以进。
从容白曰。
悟新到此。
弓折箭尽。
愿和尚慈悲。
指个安乐处。
宝觉曰。
一尘飞而翳天。
一芥堕而覆地。
安乐处。
政忌上座许多骨董。
直须死却无量劫来偷心。
乃可耳。
趋出。
一日默坐下板。
知事捶行者。
闻杖声。
大悟
奋起忘纳其屦。
趋方丈见宝觉
自誉曰。
天下人总是学得底。
某甲是悟得底。
宝觉笑曰。
选佛得甲科。
何可当也。
自是号为死心叟
其居曰死心室。
盖识悟也。
久之去游湘西
是时哲禅师
领岳麓。
往造焉。
问。
是凡是圣。
对曰。
非凡非圣。
曰。
是什么。
对曰。
高著眼。
曰。
恁么。
南山起云。
北山下雨。
对曰。
且道是凡是圣。
曰。
争奈头上漫漫。
脚下漫漫。
仰屋作嘘声。
曰。
气急杀人。
对曰。
恰是。
拂袖便出。
法昌遇禅师
问。
近离甚处。
对曰。
某甲自黄龙来。
云。
见心禅师么。
对曰。
见。
曰什么处见。
对曰。
吃粥吃饭处见。
插火箸于炉中云。
这个又作么生。
拽脱火箸。
便行。
初住云岩
已而迁翠岩。
翠岩旧有淫祠。
乡人禳禬。
酒胾汪濊无虚日。
知事毁之。
知事辞以不敢掇祸。
怒曰。
使能作祸。
吾自当之。
乃躬自毁拆。
俄有巨蟒盘卧内。
引首作吞噬之状。
叱之而遁。
安寝无他。
未几再领云岩。
建经藏。
太史黄公庭坚为作记。
有以其亲墓志。
镵于碑阴者。
恚骂曰。
陵侮不避祸若是。
语未卒。
电光翻屋。
雷击自户入。
折其碑阴中分之。
视之已成灰烬。
而藏记安然无损。
晚迁住黄龙
学其云委。
属疾退居晦堂
夜参竖起拂子云
看看拂子病。
死心病。
拂子安。
死心安。
拂子穿却死心。
死心穿却拂子。
正当恁么时。
唤作拂子。
又是死心。
唤作死心。
又是拂子。
毕竟唤作什么。
良久云。
莫把是非来辩我。
浮生穿銮不相干。
有乞末后句者。
与偈云。
末后一句子。
直须心路绝。
六根门既空。
万法无生灭。
于此彻其源。
不须求解脱。
生平爱骂人。
只为长快活。
政和五年十二月十三日晚
小参说偈。
十五日
泊然坐逝。
讣闻诸方。
衲子为之呜咽流涕。
荼毗得舍利五色。
阅世七十二。
坐四十五
塔于晦堂之后。
赞曰。
馀阅死心悟门。
政所谓渴驴奔泉。
怒猊抉石者也。
当其凡圣情尽。
佛祖在所诋诃。
况馀子乎。
山谷谓。
其雍雍肃肃。
观者拱手。
此老盖亦惮之矣。
释悟新
姓王氏
韶州曲江人也。
魁岸黑面如梵僧状。
佛陀院落发。
以气节盖众好面折人。
初住云岩
已而迁翠岩。
旧有淫祠。
乡人禳禬酒胾汪秽无虚日。
知事毁之。
知事辞以不敢掇祸。
怒曰。
使能作祸吾自当之。
乃躬自毁折。
俄有巨蟒蟠卧内。
引首作吞噬之状。
叱之而遁。
安寝无他。
未几再领云岩。
建经藏。
太史黄公庭坚为作记。
有以其亲墓志镵于碑阴者。
恚怒曰。
陵侮不避祸若是。
语未卒灵光翻屋雷击自户入析其碑阴中分之。
视之已成灰烬。
而藏记安然无损。
晚还住黄龙
学者云委。
属疾退居晦堂
政和五年十二月十五日泊然而逝。
讣闻诸方衲子为之呜咽流涕。
茶毗得舍利五色。
阅世七十二。
坐四十五
塔于晦堂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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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学渠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浙江嘉善人字子存号青城
顺治五年举人,官成都推官,擢至江西湖西道
少有才名,为柳洲八子之一。
工诗,善骈文,兼精书法。
魏学渠字子存号青城嘉善人
顺治戊子举人,由成都推官历官江西湖西道
康熙己未举博学鸿词。
有《青城山人》。
学渠子存青城嘉善顺治戊子举人成都推官时蜀道荒凉务以抚绥为政重定嘉眉邛雅赋额民颇德之擢刑部主事赎魏女之没官脱丁生之谤狱转兵部郎升湖广提学后补湖西道以艰归渠慷慨好施桐城钱澄之感其惠有诗曰还家拟建怀青阁从此饥驱不出门武林汪继昌以所赠筑园江干名曰魏圃黄宗炎求买山之助出纸襆置其袖视之则黄金一饼也他率类是著有青城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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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椿明 ? — 1423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423 【介绍】: 宗室,太祖第十一子。
洪武十一年封蜀王十八年命驻凤阳二十三年就藩成都
博综典籍,容止都雅,帝尝呼为秀才
在蜀聘方孝孺世子师傅,表其居曰正学,以风蜀人
卒谥献
著有《献园集》。
太祖第十一子。
洪武十一年封,二十三年就藩成都
永乐二十一年薨。
有献园集。
田按:献王儒雅好学,孝陵呼为秀才
尝奉命讲武中都,辟西堂,延名士李叔荆、苏旧衡等商榷文史。
叔荆名镐,以字行,临川人
洪武戊辰与伯衡同主会试。
伯衡为叔荆作先考北庐墓志,甚致推挹。
余甄其诗录别卷。
王之国后;聘汉中教授方孝孺世子傅,倾怀下接,尝与孝孺书云:「公西州之冠冕,有识者无不心悦诚服,而新学晚生亦有所依归也。
余一日不见,有如三秋。
」又云:「懿文清节,有东汉之风;尚志立言,为当代之重。
」词旨雅令如此,借献园集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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